【楼诚】魂归来兮（HE一发完）
Cp：楼诚，主要人物死亡但是是HE = =信我！！！！
【大哥，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？】
【你希望有吗？】
第一次感受到阿诚，明楼并不能确定那就是他。
那是在阿诚的葬礼上。
阿诚的墓地选在巴黎郊区，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太远。参加葬礼的有一些邻居，还有明楼明诚过去的几个学生。
阴雨绵绵的日子，明楼撑着一把黑伞，看着厚重的棺木缓缓合上。阿诚表情安详，双手交握，穿着明楼帮他换上的西装衬衣——他为明楼做这事做了一辈子，最后一次却互相换了角色。
第一掊土由明楼亲手洒下，落在棺盖上。然后明楼站在一边，静静地看着旁人一下一下地埋葬他的阿诚。
他老了，曾经可以扛着枪奔跑的人，老来也归于平凡。
明楼一直认为，阿诚和他是【till death do us part】的关系。只是，就算是明楼也没有想到，先走一步的会是阿诚。
好在他们是踏着【死亡】一路前行的人。
明楼伸出手摸上墓碑，上面刻着【一生的战友与爱人】——那是和他相伴了一生的阿诚啊。
雨水打在伸出的手上，连着沾湿了袖口。有微风从明楼的手指手背拂过，帮他拭去那些水珠。明楼缩回手的时候，那风似乎不舍一样，从他的指缝流过，缱绻又缠绵。
第二次是在家。
他们搬到郊外之后，阿诚为两人请了一位女管家。罗莎是一位年轻又细心的女士，自己带着两个孩子，阿诚一直很满意她。而罗莎在阿诚离开后，承担起了照顾明楼起居的大小琐事。
有时候明楼会想，是不是阿诚早有预料，所以才会将自己的那些习惯癖好，一点点地告诉别人。
像是一种托付。
上了年纪之后，明楼的心态倒是平和不少，有时候可以什么也不做，就在他们的小院子里面坐着，看上一下午的书。
【倒真像个老教授。】阿诚曾经笑他。
他年轻时候风里来雨里去，连命都可以随时不要的人，现在身体自然少不了大小毛病。最受罪的是关节，一到阴雨天腿就疼的厉害。
于是只要明楼坐在院子里，阿诚总会给他抱来薄毯子盖在腿上。
后来是罗莎继续这件事。
只是不一样的地方终究是不一样的。明楼看书的时候睡着了，醒来发现自己虽然盖着毯子，右手却是露在外面——左手还是好好的放在毯子下面。
那是明楼的一个小习惯。他总是要保证自己的右手能够随时自如的动作，不让任何事物阻碍到活动。
只有阿诚会帮他这样盖毯子。
明楼盯着手思考了一会儿，才摇了摇头。曾经也是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人，现在竟然要靠相信鬼神，去寻找阿诚的蛛丝马迹。
但是很快，相似的事情一再出现。明楼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。
最直接的一次，他头痛病又犯，吃了药便让罗莎早早回家，自己便靠在沙发上休息。
半睡半醒间，有人在轻柔地帮他按压太阳穴。力道和手法，都熟悉的让明楼心惊。明楼下意识地向耳畔伸出手，却摸了个空。
以前做这个动作，身后总是会有人回握住他。
握空之后，连着原本按着他的力道也一同消失。
“阿诚，”明楼叹息，“是你在吗？”
却没有人回答。
明楼等不到回应，觉得自己也许是思念过度，连癔症都出现了。
起身回卧室的时候，却发现自己的一本书掉落在地上，书还是翻开的，页面朝下扣着。明楼弯腰去捡，然后便怔住了。
翻开的那页，上面印着《招魂》——
小时候明楼教阿诚识字念书，曾经读过一遍招魂。那时候阿诚还小，看不懂其文深意，明楼解释给他听，也是懵懵懂懂的。
到底是年纪太小，对阿诚而言，生就是生，死就是死，又哪里懂【魂】是什么。
等到阿诚长大一点，有了生死的概念，就又跑回来问明楼了。
【大哥，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吗？】
【你希望有吗？】明楼没想到阿诚会问他这个问题，下意识地反问他。
没想到这次阿诚倒是一点都不懵懂了，只是又轻又肯定地点头【希望。】
“阿诚，”明楼感觉自己的手有些颤抖，“是你吗？”
“是你吧。”阿诚去世的时候，明楼一滴泪也没有，现在却突然止不住了。
泪水有些浑浊，滴在了书页上面，明楼又重复了一遍：“是你的吧，阿诚。”
耳边有人在叹息，那阵风把泪水从他脸上吹落，看不见的手牵住了明楼。
明楼没有走完那个冬天。弥留之际，罗莎带着自己的孩子，还有明楼的学生，都围在他的床边。明楼的神智已经有些朦胧，他扫视了一圈，在重重人影后，看见了那个最熟悉的人。
是阿诚最好时候的样子。
“阿诚……”明楼伸出手，看见时间在自己身上倒退，手上的褶皱和斑点，在光晕中慢慢消失——
然后阿诚穿过人群，笑着握紧他——
【我希望人生而有识，死而有灵。】
【大哥不要笑话我迷信。】
【如果有的话，那就连死亡，也无法将我从大哥身边带走。】
直到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。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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